病房中的谈话
省统计局 李晓奇
来源: 省政府办公厅 发布时间: 2017-03-08 11:21
眼看就要过小年了,母亲却旧病复发住进了医院,幸而她也是这里的常客,手续办理、开药挂针都进行得比较顺畅。
和她同病房的原只有一个人,病房里比较安静,结果陆陆续续又住进来3个病人,环境一下子嘈杂起来。母亲身体较弱,不能起来走动,我和父亲有空了就去陪她说话,免得她胡思乱想。
小年当天,趁中午休息时间,我去医院陪一下母亲。一进病房就看见母亲的床前坐着小姨,两人正聊得高兴,母亲也很有精神。打过招呼后,我就静静地坐在一边,听听她们说话,不时看看吊瓶里的药,间或倒上一杯水。聊天的内容无非是些家长里短的琐事,谁家接媳妇了、谁家老人去了诸如此类,我听着不由地打哈欠,母亲却很有兴致,小姨也说得兴起。
聊着聊着,内容就从别家转到了自家。母亲问:“儿子媳妇都回来了,这下子你可松缓了吧?”小姨摇摇头,“你是不知道,人是回来了,露露和佳怡又不粘他们,成天还是得我们这把老骨头带,还得多做两个人的饭,哪里轻松得了!”母亲接着道:“现在的年轻人都这样,跟咱们年轻的时候没法比。不过孩子也大些了,带起来总要容易些。”小姨缓缓一笑,“按理说是要容易些,但就是不敢生病。现在在我们那边,一旦小孩子生了病,看都没处看。碰上村卫生室开门那是运气好的,要是没开门,就得去别的村,严重一点的还得去天明(城固县下辖镇)。上次佳怡晚上生了病,街上都找不到人看,我们连夜到二十里外的四合看的。”听到这里,母亲有点惊讶,我有点不解,“怎么成这样了,街上不是有几个老大夫吗?”“人家不给看,有什么办法。一个是小孩,再一个是老人,轻微一点的病还好说,稍微严重一点就不给看了,都害怕出事赔钱啊。”“不是还有村医吗?他总要给看的吧。”我插嘴道。小姨叹了一口气,道:“那还得看他在不在上头。原来国家给的钱少,他还得自己好好经营。现在到好了,领着固定工资,像咱们村上人少,看病的那点钱就不在人家眼里了。人家小孩又在城里上学,大部分时候一家都在城里,卫生室哪里有人?就是把我们这些有小孩的人家坑了!”“那你们咋不向上反映呢?”“反映有啥用。上面来检查,卫生室的门就开着,走了就关了。再说了,我们也没法反映,说起来都是亲戚,怎么能干这事。幸好他们也都一天天大了,就没这些麻烦事了。”小姨笑笑对我说,“我们那里偏僻,跟城里没法比,上面也管不着啊!几辈子都住在一起,也不好因为这撕破脸皮……”
母亲和小姨的谈话继续进行着,我却没有心思听了。还记得2015年初我们开展过关于乡村医生的调查,当时的情景还历历在目:村医大多年纪老迈,补贴微薄,以致后继无人。现在他们领上了固定工资,本来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,对稳定壮大乡村医生队伍大有裨益,从而方便了群众看病。没想到在小姨这里却听到了这一番话,这让我不由地想到:国家有好的政策,更要有严格的监督管理机制,否则再好的政策也不能给群众带来真正的实惠。小姨家地处偏远,正是属于管理监督困难地带,她反映的问题不能代表全体,但也需要引起我们的警惕。我真切地盼望着小姨的困境不再重现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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